第一卷 第九章 开山药，就是火药

李老道骑在高头大马上，四处张望，好不得意，引得营中军兵侧目，杨奇那老人妖不停地朝他使眼色，老道却装作没看见。

石重贵打马靠近李老道，伸出黑黑的手指，道：“请问道长， 这黑色的药粉，是从哪里来的？！“不要告诉我是从黑市买的哦！

李老道只道这个无聊的皇帝要带自已去府上好好算命，却没想他问起了这细枝末节，道：“回皇上话，这个是开山药，贫道炼丹时制成，药力奇大，以火点燃，力能开山裂石！“

对了，听功效就是在唐代已经比较成熟的火药了！石重贵兴奋地想，又问道：“道长手头可还有些开山药吗？“

李老道惊讶地看了这个大贵人一眼，眸中奇光闪现：“皇上可是想要开山药吗？“

石重贵点点头，道：“正是，但愿道长口中的开山药真是如朕所想。“

李云龙道：“如皇上着急想看，贫道舍下倒是有一包开山药，不过贫道下脚处在南门，开山药由小徒清风保管。”

杨奇这马屁精立即上来献殷勤：“南门路远，不如咱们先陪陛下回宫，然后差卫士与李道长一齐去取那开山药，回宫演示，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老人妖深得我心啊，石重贵心里虽然焦急，但皇帝的架子总要摆一摆，不能巴巴跟着一个老道满城跑吧？当下道：“杨公公所言甚至是，就依你所奏。”

说话间三人已到宫城，杨奇叫过一名指挥使，带了十几名卫士跟着李道长取开山药。

“道长速去速回，莫让我家皇上等得心焦啊！”老人妖对老道士千叮万嘱，他感觉到这老道士前程不凡，说话分外客气。

“公公放心，贫道不会耽搁半分时辰！”

在老人妖的伺候下石重贵舒舒服服地在偏殿喝了一碗寿州黄芽，这已经成了他的心头好，自从老人渣栽在这个茶中名品之后。

一名小宦官匆匆上来，道：“启禀皇上，清虚观出云子道长及徒弟清风求见！”

石重贵道：“快请，快请！”

老人妖杨奇一亮公鸭嗓，叫道：“圣上有旨，宣清虚观出云子道长及徒弟清风晋见！”

老道士与弟子三叩九拜，山呼万岁，石重贵则见一名卫士捧上一个瓦缸，不由心痒难搔，指着瓦缸道：“道长平身！那缸里可就是开山药？”

李老道：“回皇上话，正是，可是要贫道演示一番？”

“正是，正是，道长快请！”

李老道一挺胸膛，道：“这开山药经老道改进，威力非常，不过要先用油布包成一个裹儿，外加引线，上压一块大石，皇上看好，这包开山药足可将这大石炸得粉碎！”

杨奇这老人妖突然喝道：“呔！该死的妖道！怎么说的话！不怕千刀万剐吗？！”李老道一个激灵，连忙跪下，口称“死罪！”

石重贵有点莫名其妙，这老人妖发的什么什么骚。

杨奇向石重贵躬道：“圣上，这妖道大逆，竟然涉及圣上名讳，请圣上下旨，将他千刀万剐，处以极刑！”

石重贵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李老道说把大“石”炸得粉碎，却是犯了自已的讳，前几天也有这样的事，成德军节度使，死汉奸石敬塘的妹夫，原名杜重威，为了避自已的讳，只好改名杜威，他思维上是个现代人，对这些倒也不是太在意，摆摆手道：“算了，李道长也是无心之失，这样罢。。。。。。你们抬个大水缸来，将就着用就要以了，李道长不必在意！”

李老道赶紧谢恩，马上操作开山药，他打开瓦缸，缸里还有一半黑色粉末，盖子里还蒙了一层布，想是防潮之用，从怀中掏出一张油布，包了大约三斤黑粉，用麻绳捆成一个包裹模样，再用一个小锥，在油布上捅了一个小洞，就用从洞中漏出的黑粉划了十几步的长长一条黑线，让卫士将抬来的水缸缸沿压在药包上，奏请皇上领大家远远退开，自已蹲在黑线末端，掏出火石镰子点火。

远远的看见那条黑线被点着了，烟火腾起，李老道飞奔离开，道袍飘逸，几乎要像只大鸟一飞起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石重贵紧紧地盯着那火线，只见水缸下白光一闪，“轰”地一声巨响，红焰腾空，将那口大水缸炸裂，碎片高高飞起，像子弹一样四处飞溅，一股气压波传来，将所有人都吹倒在地，杨奇尖叫道：“护驾！护驾！”十几名卫士勉力挡在石重贵身前，组成一道肉墙。

确实是黑火药！不过威力看起来与自已在前世玩过的爆竹差不多了，和想像中古代粗粗制滥造烟火效果大于爆炸效果的黑火药有点不同。

“大胆妖人！擅用妖术刺驾，来人啊，快快给咱家拿下！”杨奇杨公公又唯恐没人知道他对小石头的忠心那样很装B地叫开了。

“慢！快快宣李道长过来！”狂喜的石重贵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杨公公，这老人妖冷不防被推了个屁股墩儿。

被如狼似虎的卫士们像抓小鸡一样挟过来的李道长有点惊慌，叫道：“皇上，贫道不是有意犯驾！贫道。。。。。。”话还没说完，被卫士狠狠地在肚子上给了一拳---那当然啦，远处有四五个看热闹弟兄正被水缸碎片砸得头破血流倒地哀叫呢，这事儿能怪皇上吗？不能，因为第一条，皇上永远没有错，第二条，皇上如果错了，参见第一条，当然就只能怪你了！

痛得呲牙咧嘴的李老道被粗暴地架到石重贵面前，卫士们很期待地看着他，皇上，将这个刺客千刀万剐吧，然后全体人员护驾有功官升一级工资涨一倍吧，您老刚回开封时打赏的几贯钱那就是毛毛雨，不顶用啊，弟兄们都有家有口呐！

果然，石重贵开口了：“李道长献此良药，于国有大功，设宴御花园，为道长压惊！”（扑通扑通，弟兄们全倒了！）

看着李道长和他的徒弟清风狼吞虎咽的样子，石重贵倒也不太惊奇，自已刚重生转世不也这样吗？今天水旱蝗灾都很严重，他这个游方道士，又是个大嘴巴，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总算熬到两个饿鬼吃完，石重贵问道：“道长这开山药，可就是民间所谓之火药？”

李老道用脏袖子擦擦嘴，道：“皇上好眼力，正是火药，但贫道经多年炼丹经历，改进了配方，使得威力大增近一倍，可开山裂石，老道自行取名叫‘开山药’。”老人妖杨奇在一旁憋得满面通红，这个该死的老道又犯忌讳了，可偏偏小石头新皇上没啥反应，也不知点破好不好。

石重贵知道宋代兵书上一硫二硝三炭黑火药配方并不符合现在科学验证后的最佳配方，记忆中硝硫炭的最佳配比好像应该是7。5：1。5：1，估计这李老道是经过长期实践自已摸索出了接近理想的配比，才使黑火药的威力接近理想程度。

石重贵道：“这开山药，道长是怎么炮制的？”

李老道：“这开山药与火药一样，不外乎由硝，硫，炭三样磨成粉按配方制成，木炭随处可取，唯这硝与硫，可是不太好找，贫道一路寻访原料，已有十余年矣，两年前才在大晋安顿下来，发现在泽州有硝矿可用，晋州有硫可用，更妙之处还有晋阳所产之兰花煤，质地纯正，竟可代替木炭，效用有过之而无不及，开山药之功，泰半依赖这些好材料，贫道倾尽所有，制了一缸开山药，经过实验，威力无穷，不特可开山造路，用于炼丹，更是上好的引子，如皇上有意炼我清虚观独门三清太上金丹，贫道当可效力。”

石重贵微微一笑，这老道想当然认为自已想追求长生不老，根本就相不到自已要将这开山药用于军事，这也是中华民族的千年遗憾，自已发明了火药，却只是用来炼丹或做烟花爆竹，但是墙内开花墙外香，火药经阿拉伯人传到欧洲，经过充满好奇的欧洲人千百次的试验，发扬光大，最终成为威力无比的战争利器，反过来又砸开了中国的大门。

“请问道长，这开山药可大量制备吗？”

“绝无问题，泽州有个工匠莫鸭儿，制取纯硝手艺极好，而硫黄，只要有硫石在手，贫道自可炼制，而后以木臼或石臼杵为粉末，不知皇上要多少斤开山药，以制取一粒金丹计，贫道估算有个一百斤已是绰绰有余。”

火药的工艺，人才，原来全部在五代十国，不或许更早引起时候，在唐朝就已经有了，因为战乱以及统治者的不重视，直到文弱主守的北宋才得到大发展，石重贵心里狂喜，不假思索道：“朕要百万斤！”

李老道听得如五雷轰顶，老大，你不是真的要搞鸡犬升天这样美丽的传说吧？先不说百万开山药要花多少银子，这是长生不老的金丹啊，你以为是你家后院的桃子树，想结多少果就结多少果啊？敢情你老人家不但自已要上天，还要带上家里的猫猫狗狗一齐长生不老为害天界啊？！

看着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李老道，石重贵豪气地一挥手：“朕要炮制一百万斤开山药， 造火炮，击契丹，光复燕云十六州！”

听到这个天大的军事秘密，李老道有精神错乱的倾向了，他的徒弟清风很干脆地“咕咚”一声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来人啊，拿纸笔来！”石重贵满腔热情都快喷涌出来了，那使用火药的简易火炮对这个时代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燕云十六州！耶律德光！你们等着老子！汉族人民就要在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无比英明，无比神武，无比烧包的石重贵的带领下带着大杀器杀过来了！

PS：有点正事了。